“有啊,刚才我说的师父都是我的朋友。”
“”
气温骤降,我靠近慕容斐这侧的胳臂瞬间冒了一片鸡皮疙瘩。
又怎么了?
我方才有说错什么吗?
“宋夫人十多年都没来过天宁寺,今日来又为何事?”慕容斐冷冰冰开口道。
“那自然是”我不假思索道,“前来还愿的。”
“哦?”那道冷厉目光又落在我身上了。
“先前夫君出征,我整日为他忧神,特向佛祖请愿,保他安然无恙凯旋而归,如今心愿已成,自是来佛前叩谢的。”
我昧着良心,压着满心对宋时渊的诅咒这般胡诌着。
“没想到宋将军带了个小妾回来,夫人都能如此大度前来还愿,”慕容斐皮笑肉不笑地勾着唇,“真是情深义重。”
最后几个字,他似乎是咬着牙说的。
我转头打量着他的面容,却无法从他阴郁的脸上瞧出一二。
随着修德师父穿过雕花木门,我与慕容斐踏入香火堂。
高耸的佛像通体用金打造,似整个庙宇的顶梁一般,上衔屋顶,佛像慈悲又庄重。
我接过香火,跪拜叩首。
这重来一世,只望那作恶多端的贱男恶女碎尸万段,愿父兄安康,愿我身旁这位皇子,能够躲过一劫。
每一次叩首,我都万分虔诚,无比庄重。
既是重来一世,我必是带着决心归来。
身边的慕容斐的目光不知何时又悄然落在了我的身上,待我反应过来时,已经走出至前院了。
“为宋将军凯旋还愿?”慕容斐语调上扬,“夫人不应当开心吗?”
我忙扯出笑来:“自是喜悦的。”
他目光深深地看了我许久,久到我都以为自己心底的那点秘密尽数袒露在他面前了。
可就算我告诉他这些所谓前世今生的说辞,他也不会信我的。
他可是慕容斐,堂堂七皇子,骁勇善战的战场奇狼。
忽然,一抹白从我面前晃过,我下意识伸出手接过,一朵完整的槐花悠悠落入我掌心。
风拂过,香火卷杂着槐花香,一同涌入我怀中。
那朵槐花微凉洁净,我垂头看向它,忽然笑了起来。
“庙里的师父从前会做槐花饼给我吃。”
点点白花自高枝飘然而下,一不小心就落入了前院的石井中。
我走到井边,一股清泉凉气从中冒出,沁人心脾。
“说起来,”我捏着那槐花转过身去,靠在石井边看着那一席白衣的慕容斐,“殿下为何每月十五都要来安宁寺?”
慕容斐立于屋檐下,日光恰巧被拦在他长靴前,整个人都被罩在屋檐下。
他极少着白袍,许是因常年出征战场,习惯了着深色衣物隐蔽血迹,此时一身倒是敛去了不少煞气。
他棱角分明的面总透着女子的邪魅,那双眼睛狭长,此刻神色浓浓,叫人看不清,也摸不透。
慕容斐的鸦乌长发尽数被金冠束起,俊美似书生,少了几分将军威严。
“天宁寺有一月十五,来过一个招人嫌的家伙。”
“因为万人嫌恶,所以他来了天宁寺,试图洗去一身污秽。”
“后来他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