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又「有平夏骑兵,谓之「铁鹞子」者,百里而走,千里而期,最能倏往忽来,若电击云飞,每于平原驰骋之处遇敌,则多用铁鹞子以为冒冲奔突之兵」。
这两种形容明显是冲突的,既然是重甲,那便难以倏忽往来,若要电击云飞,那便难以钩索绞联。
卑职在西北呆了过年,与西夏骑兵打交代不少,其实铁鹞子根本不是所说的那样。
铁鹞子既有重甲,也有轻骑,只看执行的是什麽任务而已,而且,也不仅仅只有三千人。」
赵顼闻言眼睛大亮,道:「也就是说,这些便是铁鹞子?」
都头点头道:「卑职再看看。」
都头赶紧来回看了一遍,然后回来道:「官家,这些人是党项人,耳环的确也是铁鹞子专用的耳环,这两样证据在一起,卑职只能判断他们是铁鹞子。」
赵顼站着不知道想些什麽,但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盛,到得后面,竟是笑出了声,还笑出了眼泪。
赵顼一边笑一边流眼泪,道:「这就是大宋军队闻之丧胆的铁鹞子!
建国以来一百二十馀年,大宋朝多少名臣猛将,在西北抗击西夏,对这铁鹞子畏之如虎。
可怎麽苏允一出手,便可以斩杀百馀铁鹞子,而且还是仅凭一人之力,这是为什麽,为什麽!」
大理寺卿等人闻言面面相觑,那禁军都头更是神色惊诧。
赵顼指着党项人的首级,大声道:「鄜延路经略使种谔,将这些首级送回京城,且为鄜延路兵马钤辖丶知绥德军事苏允苏居正请功!
苏钤辖闻党项兵马入侵,亲率一营二百九十八兵马迎击党项骑兵。
此役我军付出死一百八十六人丶二十一人失踪的代价,歼灭党项骑兵九十八人,只馀一十六人逃脱,苏钤辖阵斩党项骑兵七十二人!」
现场人等除赵顼孙思恭外,其馀人全都面面相觑。
不是,这数据有点离谱啊。
铁鹞子死了九十八人,有七十二人是苏允所斩杀?
那死去的一百八十六宋军是干嘛的?
献祭的?
还有,苏允是个文人啊,一个文人自己率军作战,阵斩天下最有名的铁骑铁鹞子七十二人?
嗯?
嗯?
嗯?
这确定不是虚报战功?
可这九十八个铁鹞子的首级便放在这里呢。
而且,这是鄜延路经略使种谔给请的功。
好像都不应该有假的啊?
可是怎麽想怎麽不对啊。
苏允一个文人便可以斩杀七十二个铁鹞子,那三川口之败算什麽,好水川之败又算什麽,定川寨之败又算什麽,还有签下的庆历和议又算是什麽,之前永乐城之败死掉的二十万军民又算是什麽?
众人看着官家又哭又笑的,心里亦是五味杂陈。
若是此事是真的,那官家的心情是可以理解的。
但此事是真的吗?
他们其实不太敢相信。
百年来西夏给大宋造成的心理阴影有多大,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知道的。
可是,这事儿能信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