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阁老族人乡亲,多与浙江海商有往来。在大明东南,海商势力最大的就两股,一是浙江海商,二是福建海商,互为竞争,此消彼长。
现在浙江太平了,福建不太平,对于浙江海商而言,岂不是大好事。」
谭纶气得脸色发紫,「为一私利而轻废国事,岂是阁老辅政所为?」
「徐阁老出身松江世家,家族亲眷错综复杂,被亲情羁绊,又不止他一人。何况徐阁老与严阁老明争暗斗多年,深知严阁老的根基在哪里。
一是严世蕃严东楼,二是胡某为首的这些人。现在严世蕃被斥贬,徐阁老自然把矛头对准我。他已经跟严阁老撕破脸皮,当然要斩草除根,免除后患。」
谭纶气得握紧双拳,浑身微微颤抖,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来,「荒谬,荒谬啊!」
胡宗宪无可奈何地答道:「荒谬?胡某反倒觉得一点都不荒谬。」
「那文长先生有说在京城里想办法吗?」
胡宗宪目光一闪,「文长先生说,世子向皇上建言,把严阁老从江西召回京师,敲打了徐阁老一番。」
「敲打?」谭纶一愣,随即追问,「那徐阁老收手了?」
「收手了。可是高新郑(高拱)又接上,指使他的党羽门生,疯了一般上奏章弹劾我,拿我当严阁老严东楼了,不置我于死地誓不甘休啊!」
「高新郑?」谭纶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些什麽,「他是裕王府侍讲,世子殿下反倒不好出手了。」
「文长先生来信说,前些日子,皇上下诏,高新郑补入内阁,参预机务。」
「什麽!」谭纶差点跳起来了。
皇上这是在褒奖高拱吗?
难道他对胡宗宪有什麽看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