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中郎并非职业军人,少了些莽撞和暴戾,他是想困死张角。”
“董使君此来,怕是要改弦更张,挥军猛攻,他拿得下来么?”
广宗城里,黄巾遍地,你根本不可能分出来哪些是士兵,哪些是平民。这里是张家兄弟的家乡,经营日久,“群众基础”根深蒂固。城中屯积的物资足够半年之用,张角相信,他能撑到打退官军的那一天,只要,他的身体允许……
广宗县衙,那大门上的“甲子”两个字虽然已经模糊,却还辨认得出来。两列黄巾士卒守在门外,警惕地盯着每一个路过门口的人。
呼喝声中,数骑抢到门前,从马背上跳下来两人,身上的铠甲有些残破,甚至连头上的黄巾也腌臜了,他俩大步朝衙门里而去。守卫赶紧低了头,那是地公将军张宝,人公将军张梁,同大良贤师一样,是神一般的存在。
投县衙后堂,那堂上,扬着许多的幡,荡来荡去,好似一个个吊死鬼。
堂正中,设一屏榻,眼下六月正当暑热,榻上却铺着褥子,拥满了布帛。榻上躺着一个人,你若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他在褥子里。
守卫被严令远离此间,只能在院中出口把守。只有几个同样头裹黄巾的小童守候在侧,张宝张梁进来的时候,一个童子正打瞌睡。
“天公将军!”在塌前的席上跪下,兄弟二人伏地不起。
褥子里那瘦小的身躯动了动,许久,才发出微弱的声音。童子却听清了,上前扶他起来。原来,他不止拥着褥子布帛,连身上也穿着宽大的道袍,只是,许久也没换过了。
他瘦得吓人,说“皮绷骨”可能更确切些。就被人扶着起身这么一下,仿佛也耗尽了他所有力气,喘息好一阵,方才嘶声道:“何事?”
“城外营里,换了大旗,上书一个‘董’字!”
“是……河东太守,董仲颖?”
“想来是他。”
“卢植何在?”
“不知,但可确定,已不在军中。”
张角还想习惯性地捋一捋他的长须,保持仙风道骨,但抬手都吃力,就别起范儿了。
“临阵易帅?”一潭死水般的眸子里有了一点光芒。临阵易帅,从来都是兵家大忌,为什么汉廷甘冒这风险,也要撤换卢植?他做错了什么?
没有,他设障碍,挖壕沟,想困死我。这不正是汉廷想看到的么?为什么撤换了他,改派了董卓来?
重病之中,脑子也不太灵光了,天公将军想了许久,才眼中一闪:“是了,董卓起自西凉,剽悍善战!卢植却是当世大儒!是了,一定是!”
激动得说这么两句,喘得脑袋一上一下,童子怕他这模样,也不过来抚两把。
好容易缓过来,张角肺里好似挂了一口破锣:“董卓此来,想必要改弦更张,顶住,找机会……”
过了一天,大军不见任何动静。想来是作战计划还没有拟定好。但朱广他们却领到了第一个任务,巡逻。
不是在广宗城外巡逻,还是在汉军大营外围,看有没有闲杂人等。这算任务?
张杨尽管脸色不好看,但也没向他们解释什么,到了这里,就不比云中,首先就得执行命令,别废话!
得,巡吧。
朱广、张辽、高顺,各领一队,整天就在大营外围一趟过去,一趟回来。那汉军官兵见他们尽皆高大少年,又骑得骏马,来回穿梭,不干他事,都笑。
如此巡了两天,少年们脸上挂不住。汉军自有骑兵巡逻,我们这算怎么回事?
不满意?好,换任务!
这回是送信,别急,那红翎插不到你身上。每回营中有急件,要送往附近郡县,就让朱广派十数骑相随。
朱广渐渐看明白了,巡逻,送信,整个一新手村任务!把我们当孩子逗呢?我们背井离乡,自带军械马匹,千里迢迢南下,就为给你们耍?有这闲工夫,我们多去草原上抢些牛羊不比啥都强?
这一日,也不知是不是张杨起了作用。云中少年们不必再干巡逻送信的事,说是与巨鹿相领的甘陵国,新派了一位“国相”,已经进入巨鹿境,让他带人去护送。
这里的“国”,是与“郡”级别相同的一级行政区划,只不过因为是分封之地,所以得名。
得,当保镖总比巡逻送信强。本来,这事甚至不用张辽高顺,只需派数十骑去就行。但朱广已经得知这位甘陵相是谁,因此亲自点齐三百骑,全员出动。
那新任甘陵相在离广宗不远的曲周县停留,因前头打仗,不敢再走。朱广引着并州狼骑至曲周,人马留在城外,他独自一人进城去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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