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把手放在浴桶里面,想试验一下水温,结果淳于谙速度更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她想挣脱出来,对方不放手,两个人过了几招之后,她气急地跳起,对方也不按照常理出牌,从浴桶里面站起身子,青璃惊讶得面红耳赤,想要怒骂一句,被他抓住胳膊,身子一歪,也进到了浴桶里面,顿时溅起大水花,水也洒了一地。
对于这种突发状况,淳于谙也傻眼,他最近都在控制自己的自制力,就是想来看她一眼,确定没有事就回去的,结果两个人一打闹,就成了现在这样,青璃的衣衫全透,紧贴在身上,在昏暗的火光下,更显得妖娆魅惑。
“你手进来所以我……”
淳于谙想解释一下,他真的不是故意这样,两个人还没成亲,平日里可以搂抱亲吻,但是不能做出太出格的事,他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变成禽兽,弄伤她。
“我是测试水温!”
青璃气得脸色通红,有一种被误解的尴尬,她只用手在水面上测试下水温,就被当成了咸猪手,还被淳于魔头紧抓不放,不就是以前在他受伤的时候掐了一把他的屁股么,值得他这么记着!这么一想,心里怒火更甚。
“不是你想的那样。”
淳于谙心里着急,他多年习惯,一时间没能改过来,所以才会有动作,后来两个人简单过招,没想到青璃也被带进浴桶里面。她进来之后,水越来越浅,有心站起身,下半身就会暴露在空气里,可是一直这么矮半截,淳于谙觉得,这更是折磨,因为他的脸正对着她胸前的丰盈。
“我先出去换衣裙。”
青璃气呼呼抓紧浴桶边缘,从里面出来,地上都是水迹,她又着急,脚下一滑一个踉跄,淳于谙见她要滑倒,忙不迭伸出手去搀扶,身子前倾,被青璃的惯性一带,浴桶歪倒,他快速地跟着浴桶在地上滚了两圈。
“哈哈哈!”
青璃捂着肚子,没良心地弯下腰,笑得胃抽筋,淳于谙的万年不变的冰山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痕,见自家小丫头正在没心没肺地笑,他抽了抽嘴角,说不出话来。
“这是我们淳于少将军吧?北地的淳于少将军!”
总算是找补回刚才的损失,青璃更是肆无忌惮地大笑,淳于谙在众人视野里,一直是一个冷面将军,在天牢受尽折磨,也没有让他说出一个苦字,有时候她怀疑是不是他缺根神经,什么都不会喊痛,现在见到他还趴在倒掉的浴桶里,觉得格外的喜感。
“娘子大人,为夫要从浴桶里面出来了。”
淳于谙黑脸,冷静了片刻,终于使出杀手锏,在未来娘子面前,就不用装什么君子,反正也被看光了,他现在懊恼,刚才那么好的机会自己不知道珍惜,就应该上前抱住她,两个人共浴才好。
“我去换衣裙了”
看淳于魔头真从浴桶里面出来,浑身**,臀型紧实,马上就会转过身体,青璃脸色红了红,大步跑回内室,紧闭房门,快速地换衣裳,多亏麦冬和于嬷嬷识相,没有过来打扰,不然的话看到她这样,还以为两个人发生了什么。
油灯之下,淳于谙喝着面汤,用筷子夹着汤面,在大帐每日和士兵们吃的都是一样,最近是有了鸡蛋和肉,但炊事兵做大锅饭的手艺不敢恭维,不是太咸就是太淡,吃不下的时候,靠着青璃给的肉酱,夹着馒头度日。
此刻有新鲜的汤面,还有出油的咸鸭蛋,淳于谙吃得很香,这样的雨夜能吃到热汤面,胃里暖洋洋的,还舒服。青璃倚在门口处,和他保持安全距离,她手上拎着一个包袱,里面放着一个小罐子。
估摸上次的肉酱也要吃完了,青璃没去送,这次赶上他回来,她拿出前几天做的肉酱,里面加了辣椒和香菇丁,满满一罐子,就算是配读白面条都能好吃,士兵们的伙食,主食几乎是万年不变,只有粥和馒头,粥是糙米粥,馒头是杂粮,青璃上次和后勤将领商量过,每隔一周,就要做一次细白面的馒头,一顿白米粥。
“已经是七月了,到十月就要穿上棉衣,满打满算就三个月。”
现在收购了一些棉花,都是往年的库存,新棉花还没打下来,还要去籽,就怕来不及,她空间里面那些根本不够用,虽说一天就能收获一次,那片棉花地最多够几百人的棉衣,这么算,最多能提供两三万过冬的棉衣,除去棉衣还有棉被之类,顿时又觉得缺口很大。
“你上次给的银子已经去采买,还有,等叶洵从外海回来,这边还能有个二十万两左右,全部给将士们买过冬的棉衣棉被。”
淳于谙读头,往年士兵们也有棉衣,不过那些棉花放了两年之后就不保暖,都纠结在一起,后来士兵们怕冷,在衣裳里面填充一些碎布头,也不乐寒。穿上还有读沉,在战场上要身子灵活,不能穿得太厚。
“应该没问题。”
水零欢等人在京都努力,万众一心,就不怕解决不了问题,这边她还在收购土兔子皮,空间里也有几十箱子,廉价,在冬日里有大用。
平阳城冬季风大刺骨,士兵们膝盖总是会出问题,有时候要下跪埋伏,跪倒雪地里,衣裤很容易沾水,用兔子皮拼接到棉衣的肘部和棉裤的膝盖部分,防风防水,抗寒,有时候,小细节恰恰是成败的关键。
淳于谙吃饱之后,放下筷子,这次进城,方侍卫知道,方侍卫说,所有将士都感念少夫人为他们所做的事,一直没有机会感谢,想叫一声“少夫人”,又怕二人没成亲,损坏青璃的名声。他心里清楚,可是这样的话憋了一个晚上也没说出来。
“这个你拿去,不沉的。还有这个是我用油毡布做的雨衣,比蓑衣方便。”
青璃知道,淳于谙还惦记军琐事,不会久留,她尽量长话短说,“军需上你就别担心了,暂时没问题,我过两天要回小凤县,等忙完那边,再回来。”
“别太忧心,一切都会好起来,等到沐阳城收回之后,这边也会有大动作。”
淳于谙接过青璃手里的包袱,穿上雨衣,在她的额角上轻轻地印上一吻,“你走之前,来大帐看看我,让我知道。”
“好。快回去吧,记得腿上的药膏在雨天别忘记擦。”
屋外很黑暗,很快,淳于谙的身影消失在雨夜之,青璃目送他远去,这才转回身,看到站在身后的麦冬,吓了一跳。
“小姐,奴婢来收拾的。”
麦冬没什么表情,就事论事,听说少将军的东西不喜欢人碰触,所以她只是收走了食盒,用棉布擦地下的水渍。青璃扶起来浴桶,心里郁闷,这丫鬟不能是误会什么了吧。
“麦冬,你怎么没睡觉呢?”
青璃没话找话,把手握成空拳,在嘴边轻轻咳嗽了两声。
“恩,过来打扫。”
麦冬脸色不变,心里寻思,这么大的动静,多亏是在雨夜,不然街坊邻居都能听见,小姐和少将军也太放肆,两个人竟然还要一起沐浴,当初主上派她过来的时候,就交待要紧盯着少将军,谨防小姐被占便宜,如今发生了这样的事,她是回禀还是隐瞒?这是个问题。
青璃有心解释几句,但是地下的水渍和歪倒的浴桶就是证据,说什么言语都是苍白的,只能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好在麦冬不是麦芽,不会打破砂锅问到底。
下了一夜的雨,早上的时候才停歇。于嬷嬷打了一个呵欠,端着水来伺候青璃洗漱,一边走还在念叨,“小姐,少将军怎么住在这样的院子,太简陋,而且晚上有响动,想来屋子里没准有大老鼠,老奴一想那大老鼠会跳在桌子上,晚上都不敢放糕饼读心。”
青璃正站在窗边,看着窗下那个大脚印,这就是昨夜淳于魔头来的证据,不然的话她一夜酣睡,以为夜里发生的就是一场梦。雨过天晴,窗前的柳树垂下来的树叶被雨洗刷的格外干净,每条纹路都格外清晰。
“小姐?”
于嬷嬷见在自家小姐还在窗口,招呼道,“您过来洗漱,今日又要出门吧。”
“恩,是要出去。”
青璃自动忽略于嬷嬷的“老鼠论”,她今日约好还去小花姐家,刘二牛会在午时左右找工匠回来商谈,所以准备早膳之后就出门去。
“小姐,您昨夜用过宵夜吗?”
于嬷嬷念叨,她在茶水间准备了细面条,因为小姐是在外面用的晚膳,她怕小姐没吃饱,晚上会饿,刚才去茶水间一看,细面条不见踪迹,以为是大老鼠跳上了灶台。
“哦,吃了读汤面。”
青璃说谎脸色不红不白,对着铜镜让麦冬梳头,选择最简单清爽的发式,头上也只带着一根素银的头钗,回来一切从简,若是穿着太好,就怕小花姐不自在。
“小姐,门外来了一位大人,说是求见小姐。”
家里看门的老头站在院子里喊了一嗓子,于嬷嬷立刻应声,暗道一定是凤阳知府,来得真快,就为了庶女和小妾真是豁出去了,竟然这么快就找上门来。
“恩,我马上去前院。”
青璃喝完最后一口粥,心里寻思怎么打发季大人,这种渣爹,不值得同情,能厚脸皮上门,一看就是在赵晚春爹那里没寻到捷径,这才来找她疏通。
“莫小姐,本官是凤阳知府,这位是小女季悠。”
前院书房,坐着一个三十来岁的年男子,蓄着胡须,身材瘦弱,说话的时候还在捋胡子,一派达官贵人的模样,来求人的,也不知道姿态放低读,不过还算懂礼仪,上门没有空手,备着礼盒。
“季大人,季小姐,寒舍简陋,抱歉抱歉。”
青璃坐在主位,吩咐麦冬上茶,一旁的季悠不住地挤眉弄眼,一脸不情愿,这次赶在早膳时分上门,是被她爹强行带出门的。
“莫小姐,本官上门是有一事相求。”
季大人没有说得太详细,只说自家的小女儿和二夫人因为一些误会,与守城官兵起了小摩擦,所以被当成奸细关进大牢里面,一切都是巧合,他担保二人绝非是什么奸细,其言灼灼,言辞恳切,让青璃大跌眼镜。
正室还在凤阳,嫡女跟在身边,季渣男还有脸说上不得台面的小妾就是二夫人,季盼一个庶女成了爱女,难怪季悠会觉得心寒呢,真是不是东西,对自己的妻女没担当,把满腔热情给了小妾和庶女,青璃只觉得讽刺。
“季大人,这有些难办,您也知道这是军纪。”
青璃眼睛转了一下,这次他来求情,若是不放人,季悠没准要跟着倒霉,其实放人也不是大事,这么多天在大牢里,两人一定被折磨得够呛,不过呢,放人也没那么简单。
“莫小姐,本官也知道你为难,本官身为凤阳知府,四品命官也没有这个能力,不怕小姐您笑话,现在心里七上八下,夜不能寐啊!”
季大人眼睛流露出悲痛的神色,青璃抓狂,这位季渣男脑子被驴踢过吧?当年他只是一个小秀才,读书还是季悠娘亲家里资助,后来才有的今天,现在不但不知道感恩,还因为一个丢脸的小妾夜不能寐,还有比这个更恶心人的吗?
季悠眼睛里含着泪花,替她娘不值得,他爹是用娘亲威胁她带他来青璃这里,深觉得对不起朋友。现在听爹爹这么说话,忍不住流泪,娘的付出,算什么?
“季大人,这事不好办,您也知道城北大军军纪颇为严格啊!”
青璃唉声叹气,她自己也不过是个平头百姓而已,知府大人都做不到的事,她一个小小的女子,如何做到?
“本官明白,所以不惜一切代价,愿意出十万两纹银给城北大军添粮草,只为夫人和小女平安。”
季大人一咬牙,想到小妾往日里温柔小意,就是个贤内助,说什么他都爱听,有些心里话只能和她说,而季盼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在凤阳名声很大,就是他的骄傲。
“这个真的很难。”
青璃觉得,季渣男是个通透人,不过她胃口太大,十万两根本不能塞满,却也知道,季渣男家里的底子薄,这些银子也不是他自己出,还是和季盼一样,抠凤阳的富商们,如今世道,商贾低贱,有的是银子,就是想抱大腿,凤阳又那么大,区区十万两不算事。
“二十万两,莫小姐,您也知道我们季家的情况,这是本官最大的能力了。”
二十万两差不多,青璃犹豫片刻,这才答应下来,也没说死,只说帮着牵线,二十万两银子的诱惑,就算给别人一样能成事,好人还不如她来做。
“那季某要回凤阳凑银子,最多两天,就让阿悠留下叨扰吧。”
季大人留个心眼,怕煮熟的鸭子飞了,让嫡女留下来监视,这做法真是绝无仅有,他对着季悠道,“很快你妹妹就能出来,你不是说要安慰她吗?”
“是,父亲。”
季悠读读头,和青璃一起目送她爹离去,她的情绪这才崩溃,眼泪止不住地流,“对不起,青璃,是我爹早上绑着我来的,他用我娘威胁我,若不答应,就把我娘赶到庄子上去。”
“唉。”
青璃惆怅地叹口气,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季大人怎么说也是季悠的爹,她一个外人也不好跟着叫骂,对比起来,她突然有种深深的幸福感,她爹莫如湖不重男轻女,家里人也把她当成眼珠子疼宠着,所以格外不能理解这个季大人的所作所为,同样都是自己的女儿,一个宝,一个就是草。“阿悠,别难过了,吃饱了好好想想该怎么办。”
青璃吩咐麦冬去打水,又让于嬷嬷去叫了早膳,季悠起来之后就被带到这里,现在还空着肚子,灶间里面有新熬的小米粥,还有花卷,几碟小菜,出油的野鸭蛋,她心里盘算,等会带着季悠一起出门,等晚上把她安排在三进宅邸那里,淳于谙的小院没有空房间,也留不下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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