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的,”他仰着头看站在不远处阳光中的弟弟,因为对方露出一抹笑来,“哥哥会在这里等你一起回家的。”
呜哇哇哇太犯规了!
幸介猛地一提气,忍住不扑到兄长怀里要亲亲抱抱举高高扭头看向另一边疑似看自己好戏的部员们身上。
“所有人,基础训练翻倍!现在开始!”
等到棒球社的部活结束已经是黄昏了,橙色的暖光铺展在天际,裹在白乎乎的云朵边上,化作柔和而不刺眼的橙光。
棒球社的少年们在稍事冲洗后换上各自的常服,相互道别之后三三两两结伴离开。
再不情愿地,收好棒球棒的织田幸介也还是挪着脚步走了出去。
然后一眼就发现他哥已经把他的书包背到了背上。
“呜呜哇哇鼬你这家伙在干什么!”
“嗯?”鼬疑惑地歪了歪头,“是忘记什么东西了吗?”
“不是!”咋咋呼呼的少年指着兄长——背上的包。“为什么鼬你会背着我的包啊!”
“我问过你的同学们了。”
“不是这个问题!”
“那就没问题了。”鼬挥挥手,眼见着小少年哒哒哒地跑到自己身前,极为娴熟地一戳——
“走吧,幸介。”
真是太犯规了嘛鼬哥。
幸介想,按住内心哼哼唧唧的小人。
和兄弟俩一同回家的是没有眼力见(幸介称)的棒球部副部长。
这位四眼副部长扶着眼镜,在自家部长几乎愤怒地能够喷火的目光中提出了同行的请求。
好兄长当然是同意了对方,就像是没发现自家幼崽气呼呼的心情一样。
幸介心里自然是哼哼唧唧的。但他已经是个大人了啊,这种因为哥哥特地来接自己回家的美好路途却被可恶的恶龙、咳咳,恶龙一样的副部长打扰而感到不满什么的才不是一个成熟的大人应该有的行为。
但这仅仅维持到一行的另外两人相谈甚欢,甚至在得知鼬想要找个兼职的时候他们家副部长欣然指出自家表哥家正在招募一个兼职工。
织田幸介觉得自己忍不住了。
他怒气冲冲地挤到相谈甚欢的那两人之前去,双手叉腰就像是个愤怒的母鸡。
“啊呀,感谢部长大人的提醒,”副部长少年扶了扶眼镜,发出如梦初醒的声音,“我家在这边,如果不是部长大人的提醒我可能就走过了吧。”
他双手合十将不明所以的部长感谢了一番,又礼数齐全地同鼬道别,最后在幸介还维持着OVO的表情时扬手道别。
“舍不得朋友了?”
“谁会舍不得啦!”他转过身缀在兄长边上,或许是因为鼬将书包提走了吧,幸介总觉得脚步格外轻快。
他矜持地咳了声,目光自然而然地转移到鼬背着的猫包上。
“佐助呢?你带他去医院看过了吗?”
“嗯,”鼬略过其中细节,“医生说佐助只是太累的需要多休息一会,不久后就会醒来。”
“喔。”幸介低下头看那只团成一团的黑猫,还是有些小小的担心。
然后熟悉的手揉上了自己的头发。
“不用担心。”
他听见那个人说着,像是以往无数次一样。
幸介无由地嗫嚅起来,心中像是有许许多多的、连带着这个人没有事先通知就离开他们的、一回到家中就莫名其妙地昏迷的事情积累在一起,化作一个不是男子汉的织田幸介。
可是明明这才是他原本的样子啊。
是那个被父母保护的、躲在阁楼上得以存活的幸介啊。
明明是这样的,可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在人前露出那副值得信赖的模样。
就在幸介少年一腔不知从何而来的哀思翻涌之际,首先移开视线的是黑发的少年。
他揉着弟弟的手顿了顿,迟疑地看向了身侧的黄□□包。
他将包的顶盖打开,一只黑色的猫头露出来,透彻的猫眼将面前的一幕照进眼中。
然后它伸出一只爪爪扒拉着猫包,小小地喵了一声。
解决了猫(哪里不对)就该解决被某位家庭教师用来戳鼬伤口的事情了。
虽然鼬的年龄还只是个中学生的年龄,平日里也要上课(织田作之助最后还是在征求鼬的意见之后将他塞进了距离家比较近的帝光),但是因为某个特殊原因,他还是很快找到了兼职。
“哈、哈哈,你好,没想到通过雄英保送生考试的人竟然和我差不多大诶!”
不,要说的话我们本来就是一届,你是不是对通过保送生考试有什么误解?
鼬瘫着张脸,面对着面前的少年突然有些质疑自己的决定。
没错,他能够如此快地找到一个兼职的原因正是因为[雄英高中保送生考试通过者]的身份。
对方——也就是面前的这个少年,在网络平台上发布的兼职以超高的价格第一时间吸引了鼬的视线。
兼职发布的时间是年前了,如此长一段时间都没有人接下这份报酬丰厚的任务的原因相当简单,就是那个[雄英保送生考试通过者]的要求。
“呀,我也没想过真的会有人来应聘呢,”说着这话的少年一边引着他进入房间,一边挠着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毕竟能参加保送生考试的家伙顾及都看不上我这一点薪酬……啊我不是在说你哦,那个啥……鼬君?”
一个人唱独角戏也能唱得热热闹闹的少年踩着拖鞋吧唧吧唧地走在木质的地板上,终于在自己停下发现四周过于寂静之后侧着身子露出堪称爽朗的笑。
“啊,我是不是还没有自我介绍?”他伸出手,“我的名字是上鸣电气,这之后的几个月就请多多指教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