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您是什么时候开始梦到这些东西的呢”
“一直吧。”
“这个一直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
“您或许可以说一个大概的时间”
“啧, 这种事情重要么,”青年含糊道,“也就不久前吧。”
“那现在呢还再继续梦到战斗时的场景吗”
“”
“大人”
“不可否认。”他听见自己稍显冷淡的声音, “我无法忘记, 但是这对我的生活并不能造成影响。”
“您是这样认为的吗”
“当然。只要是为了纲吉大人, 这点小事根本不重要。”
“唔, 不愧是您。”医生敷衍地夸赞,没错过听到这句话之后病人眸中亮起了光。
他诡异地沉默一下。
“不过我认为,十代首领或许不会因此高兴。”
“”
“这只是我的个人意见。”医生合上记录本,朝着坐在自己面前神色恹恹的男人露出和善的笑, “总之,您能够主动来我这里真是太好了。”
闻言男人只是抬了抬眼, 嘴里嘟囔着“要不是十代目”什么的之类的话一边站起身,拖动一直发出刺耳的声音。
医生只但笑不语,权当面前的病人只不过是孩子一样发了脾气。
男人站起身拉开凳子,走到门口的时候顿了顿,将身上的衣物稍微整理了下,才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拉开门走出去。
“砰。”
门搭转回来发出重重的声音, 医生从门缝中闻见青年受宠若惊的声音, 显然因为门外的来者的到来感到由衷的欢喜。
这样一说出门前的动作就不是为了来者了。
但这也不一定。
依照他对观察对象的了解, 更像是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会不会到来,但即使是有一丝的可能性,都不愿让自己萎靡的姿态显露在来者面前。
毕竟来的不是别人,正是他们彭格列的首领。
纲吉彭格列。或者说, 沢田纲吉。
医生从杂乱的桌面上找出观察对象的病例,在印着自己家守护者大人的头像的病例前沉默了会,还是顺从心意写上评语。
事实上,这样的病例每位守护者包括首领先生都有一份,在每个季度固定时间进行心理的评测。
医生想了想另外几人的病例,颇有些烦恼地挠了挠头。
要说当黑手党的没有一点心理问题自然是不可能的,更何况现在这几位守护者大人在追随着首领踏入里世界之前几乎都是普通人,现在年轻有点问题也都很正常。
但或许是近来有了和女朋友定下的意象,医生的一腔父爱奇异地涌现出来。
这边医生的一腔父爱无人知晓,狱寺隼人走在首领身边,即使已经习惯如此依旧雀跃得像是一个孩子。
纲吉颇有些无奈地笑起来。
“好啦。医生怎么说”
狱寺挠挠头,“还是老样子我没问题的请不用担心十代目”
“是是是,”身穿黑色西装披着金边披风的首领说道,适时转移起了话题,“说起来家里的烟火祭典要开始了吧怎么样,提前把任务做掉大家一起去烟火大会如何”
银发青年的眸光骤然就亮了起来。
“是”
在将狱寺送走之后沢田纲吉去而复返。
坐在位置上翘着二郎腿的医生头也不抬,就知道来的一定是操心得像是老妈子一样的首领。
他孩子气地一踢脚,身下的旋转座椅就滴滴溜溜地转了过去。
因此当纲吉抬眼看到的就是背对着自己的心理医生了。
首领先生眨眨眼,也不出声,慢悠悠地走向医生的方向。
偷偷去拿病例的手被摁住了。
“呀,医生你在呀。”黑得像是煤球一样的首领露出笑,丝毫不遮掩自己对病例伸出黑手的事实,“我可以看看这个吗”
医生飞快地抄起病例。
“不行。”
首领先生面色不变,落落大方地坐在医生对面。
“那真是遗憾。”他摊了摊手,也不执着于病例,反而笑眯眯看着医生。
医生被放大的首领的脸吓了一跳,紧接着下意识往身后缩了一缩。
纲吉蓦地笑起来。
“别躲呀,”他说道,“我难道是什么洪水猛兽吗”
你可比洪水猛兽可怕多了。
医生偷偷腹诽,面对着首领却只是一个劲的摇头。
这可是那个纲吉彭格列呀。
医生加入彭格列的时候理论上已经是彭格列十代掌权的时候了,但因为首领还在遥远的日本上学,意大利这边的事务依旧由九代家族与门外顾问负责。当时初出社会被爱惜的学长前辈灌输了不少黑手党家族之间的磨磨蹭蹭,年轻的医生心里脑补出了不少十代家族与九代家族的龃龉摩擦。
直到彭格列十代毕业回归,带着一堆来自日本的名为“兔子”的生物与守护者接手自己的势力,以一种令人震惊的速度在意大利树立下彭格列十代目的规矩。
比起温和派的九代目,要说的话十代目反而是铁血一派的。但由于其原则过于温和,反而让人无法将武斗派这样的字眼放在他的头上。
但一联想到堪称拆迁大队的十代家族与处理方法,说他是温和派又觉得良心似乎有一点痛。
医生默默想着,将自己缩的紧了一些。殊不知这样反而引起了首领的注意。
“嗯不行吗”
彭格列的首领先生眨着眼,即使已经是一个足以成为青年的年纪,他身上依旧有着稚嫩的孩子气,在遇到正事时,又兼具了与年龄不符的老成。
默默对自己说着这是首领不是隔壁小弟弟的医生嗫嚅着,还是再问了一句。
“boss您刚才说什么来着”
沢田纲吉是想与伙伴们再去一次烟火大会的。
鬼知道彭格列十代家族的烟火大会是被什么东西给诅咒了,前几年不是突然有任务就是谁谁谁和谁谁谁谁打了起来,总之每次的烟火祭典都闹闹腾腾,最后距离原定计划远了十万八千里。
但沢田纲吉是这样容易放弃的人吗
他是。
纲吉挠挠脸颊,试图从医生那里得到一些行为上的支持。
“所以我的意思是,如果一起去烟火大会的话,隼人的情况会不会好一点”
年轻单纯但智商高的医生也眨眨眼,问了另一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