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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8章 078

婴儿房的布置得温馨精致,与客厅的潦草破旧格格不入。粉红色的墙纸,象牙白的小软床,米色地毯上铺满大大小小的娃娃,一旁书柜上放着一副相框,照片里是陈兰和胖子依偎在一起笑得温馨甜蜜。

傍晚云影映进窗户,微明的光线落入夏夏眼脸。

她低头,见婴儿颈下小小的枕侧,也落了一抹光辉。

婴儿止住哭泣,脸颊的皮肤比果冻柔软,在夏夏的注视下吱呀吱呀笑起来。

谢淮站在身后,夏夏笑靥如花,回头看他。

他回以温柔的笑。

那一刻,夏夏忽然觉得,哪怕春日尚早,却有暖风拂面。

在这密闭的空间,从窗户的风口里,从地板的罅隙中,四面八方吹拂而来。

夏夏闭上眼睛,仿佛闻到雨后天晴,晚风里呢喃着青草的香味。

谢淮靠近婴儿床,陈兰还有些警惕,伸手拦住。

谢淮从臂弯中夏夏的大衣外套里掏出两张粉红的纸币,他弯腰,将钱别在床垫下面,权当是给了压岁钱。

孩子咧唇笑,粉红的嘴唇如一尾金鱼吐出圆润的泡泡。

谢淮指尖戳了戳小孩的脸颊,触感软滑,充满青葱欲滴的蓬勃生机。

——那是沐浴在日升月落下,完整、崭新的生命。

夜里风凉。

暴雪过后,天空压的厚重云翳撤散,露出一弯清冷的月亮。

谢淮提议去看春节档的电影,夏夏摇头。

谢淮又提议去吃顿像样的晚饭,夏夏依旧摇头。

“你想做什么”谢淮问。

夏夏蹦蹦跳跳在前方的甬路踩雪,回头看他:“跟你待在一起就好了。”

她站在路灯细碎的光影里,温柔的光线落入她眉间,将她照得梦幻虚渺。

谢淮静静看着她,仿佛也跟着沉醉入梦里,那是永远也看不够、挪不开眼睛的画面。

酒店就在前方,谢淮停下脚步。

夏夏站在几米外的地方张开手臂,她身上谢淮买来的外套很大,套着她略显笨拙,像只软绵绵的熊。

“淮哥,过来。”她眉眼弯弯,俏皮地笑,像在唤小狗。

谢淮抱住她。

人声鼎沸的街角在这一刻寂静,耳畔一切嘈杂的人声、车声与烟花礼炮的声音全都静音。

夏夏埋在他胸口蹭,她比幼猫还粘人,蹭得头发乱糟糟的才仰起头:“那晚在卧龙江,警察没到,钱也没凑够,如果我没有让孙峰把车开到你面前,你打算怎么办”

谢淮:“我知道你会让他开过来。”

他嬉皮笑脸的:“夏姐这么聪明,怎么可能想不到办法况且我们有心电感应,你的想法我都能感知到……”

夏夏正色:“你认真点。”

谢淮收敛起玩笑的神情,静静看她:“如果我说没有打算,你会后悔和我在一起吗”

夏夏问:“为什么要后悔”

谢淮不答,但她随即在他眼里读出答案。

夏夏歪着脑袋思考:“在一起第一天你就问过我‘怕吗’”

“我当然考虑过和你交往的风险,但我对你的喜欢远远抵得过那些害怕。”

“说不怕死是假的,怕还是有一点点怕的。可既然你都不后悔冒着生命危险来救我,我当然也不会后悔呀。”她甜甜地笑,“再想到就算是死也会和你手拉手一起,听起来又不太可怕了。”

夏夏扁着嘴巴:“如果没有你,活着也没什么意思吧。我从前总觉得世界无趣,直到遇见你才想用尽力气生活,比起你不在我身边,其他所有事情都没什么可怕的。”

夏夏认真看向他,眸光澄澈:“虽然不害怕也不后悔,但我还是想和你好好活下去。”

“你呢”夏夏问,“还要扔下我一个人,拉胡书荣去死吗”

谢淮将她按入怀里:“我哪舍得。”

“夏夏。”他叫她,偏头去闻她头发上的香味,嗓音喑哑,“你会跟我一辈子吧”

不等女孩回答,他手臂收紧,用恨不能揉进骨血的力气死死抱住她。

他贴在她耳边低语,炙热霸道,替她做了决定:“等我回来,你必须跟我一辈子。”

“一口一个淮哥叫了这么多年,勾引我、诱惑我,跟我装无辜装可怜,让我死心塌地,眼里只能看见你。”

“你要对我负责。”谢淮偏头,滚烫的唇擦过她光滑的侧脸,“除了你,我已经不想和任何人共度一生了。”

“等我回来,就再也不会离开你了。”

夏夏在酒店待了五天,除了白天去楼下买饭以外足不出户。

她晚上会把门窗的锁扣好,再栓上防盗链,然后把电视柜拖到门边堵住。

她白天睡觉,晚上看剧,听到一点动静就关掉视频将手机拨到报警的快捷键上。

外出的时候,夏夏偶尔会觉得身后有人跟着。她不确定那阴测测的感觉是否真实,就算是真的,市中心人流量大,年假更是摩肩接踵,那些人还在被警方追捕,也不敢在人声喧哗的大街上对她做什么。

夏夏始终记得谢淮临走前叮嘱她的话,精神一刻不敢松懈。

她白天睡多了,夜里总是失眠,常常裹着被子翻从前和谢淮发的消息,忍不住一遍又一遍地看。

最初认识,两人的交流仅限于夏夏给谢淮发整理好的订饭名单。

谢淮要么不回,要么只回一个“嗯”或“哦”,众多消息间夹杂着谢淮给她转账的消息,那时她穷得被子都买不起,头一个月只能靠谢淮日结的工资过活。

再渐渐,谢淮话多了,可聊的内容也多了。

他会叫夏夏晚上一起吃饭,会叫她下来帮忙看摊子,和赵一雷姜景州的聚会也会叫上她。

谢淮表面看上去大男子主义,私下却很细心。

从夏夏军训时因痛经在操场晕倒后,往后每个月临近她例假前几天,谢淮都会提醒她多喝热水。

他第一次提醒时夏夏还摸不着头脑,将他多发的五块钱红包退还回去。

谢淮不收,夏夏善意地说:【淮哥,钱给多了。】

谢淮酷酷地回复:【员工福利。】

夏夏不懂:【什么意思】

谢淮更酷了:【去买红糖。】

夏夏翻到这条消息,忍不住在床上咯咯笑。

她笑着笑着肚子疼,去卫生间一看发现来例假了,夏夏换了内裤躺在床上,空调温度调到最高也掩盖不了酸麻的痛楚。她侧躺了一会,又趴在床上用身体压着小腹。

好久没这么难受了,夏夏疼得神志不清。

在南城时谢淮带她看过中医,可用中药调理总不见好。同居时正逢秋冬,每逢她来例假,谢淮都会提前将电热毯烧得暖暖的,将人裹成蚕蛹包在被子里,他会热上好三个热水袋,一个暖脚、一个暖肚子、一个暖被窝。

一切做完后,他钻进被子里抱着她,用在热水袋上烫热的手掌轻柔地捂着她的小腹。

那时也是疼的,可是谢淮在身边,精神有了依靠,恋爱的甜蜜麻痹了神经,让她时常觉得那疼痛也还可以忍耐。现在谢淮不在,麻痹不了自己,一阵阵难言的痛感接踵袭来,犹如山崩地裂在身体里齐齐进行,她快要晕过去了。

夏夏睁开眼睛,透过模糊的玻璃看窗外诡谲莫测的天气。

才放晴几天,还没来得及好好看一眼太阳,远处天端的云层又积卷迭起。

夏夏疼了一整夜,直到天际破晓,才迷迷糊糊睡过去。

枕巾被汗沾透,她脸颊惨白,毫无血色。

手机铃声催命般响,夏夏从睡梦中惊醒。

陌生号码的归属地是漳市,夏夏睡意朦胧接过,对面吵闹嘈杂,人声熙熙攘攘。

一个柔和的女声急促促问:“是谢淮的家属吗”

夏夏出现一阵短暂的耳鸣,在某一瞬间忽然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片刻的怔愣后,她听力恢复正常,攥着手机的掌心被汗液浸湿,单薄的肩脊止不住颤抖。

“这里是漳市第一人民医院……”

“……请您现在马上带着病人的身份证和医保卡来医院,如果家里有献血证也记得带上。”

夏夏眼前发黑,天旋地转。

清晨堵车。

夏夏坐在出租车后座,一言不发,怔怔望向窗外的风景。

司机是典型的北方汉子,同她侃天侃地,可他自言自语半天得不到半分回应,也落个没趣,讪笑着开车,不再说话了。

他打开出租车内的对讲机,一群男人的声音传出。

“南京路出车祸封路,一大早警车和救护车全过去了,估计短时间内通不了车,大家今天别走南京路。”

“怎么不早说我刚从南京路经过,路面全是血,救护车把人抬出来白布都蒙上了。”

“何止白布,我去的时候人死在路边,头滚到马路中间了,我车上的乘客刚巧看见,早饭吐了一车。”

……

前方路面拥堵,夏夏恍惚抬头,看见熟悉的小区熟悉的街角。

小区院墙探出的松针上积雪已经消融干净,在阳光下泛着翠绿欲滴的光泽。

救护车在前面呼啸而过,司机眼皮子睁了睁。

他不经意朝窗外看,见几个警察在小区门口拉起警戒线,地上滴滴答答落满溅射的血迹。

“今天怪事真多。”司机拿起对讲机,“钢厂家属院门口也拉警戒线了,一堆警察围着,不知道怎么了”

他说着话,从后视镜瞥见后座的女孩。

她靠在窗边,指尖紧紧握着腕间的菩提手串。

她目光落在窗外,司机顺着看去,见小区大门抬出来一副担架,上面躺着一个满身是血的女人。

阳光微薄,打在女孩脸上,映得她面无血色,漂亮的脸蛋和纸似的惨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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