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韩初完好无损,那便是书院大火与胡映雪有关,太子妃刺完胡映雪,又去刺殿下..皇上,那她肯定以为,胡映雪是受到你的指使,所以才会灭掉贤汝书院。”
“我也是这么想的。”
赵胤淡淡说完,似乎看向陈伯玉的时候,透过他,看到了不为所知的人在。
陈伯玉有些不解,既然赵胤知道胡映雪的目的,却又大张旗鼓封她为贵妃,到底想做什么,真的难以捉摸。
“我只想看看,她知道了真相,会不会回来救我。谁知道呢,也许她还只是单纯的想要报仇。伯玉,你说她如果知道是胡映雪欺骗了她,会不会来找她,会不会觉得..对不起我..”
赵胤就是要让沈穗穗看见胡映雪的存在,看见她荣升贵妃,看到她权倾后宫。他要让她知道,若她不回来,他的身边,便时时刻刻都有危险。
换句话说,这是个极其幼稚的赌局。
陈伯玉愈发觉得,那画像不该交给赵胤,是以,他只是把济州赵恒称帝的消息三言两语告知,其余的,便不肯多说了。
赵胤没意外,只是笑道。
“等我养好伤,济州也要收回来的。”
“伯玉,你袖子里藏得什么,拿来看看。”
赵胤眼尖,又或许是陈伯玉太过警惕,有时候小心反而容易露怯,袖中的画卷被赵胤看见,便不能再躲。
见他没动作,赵胤觉察出异样,声调不由得尖锐起来。
“拿过来给朕看看。”
这次他用了朕,那种疏离感和威严感瞬间提了上来。
“是赵恒故意拿来气你的,皇上别当真。”
赵胤的手开始哆嗦,画卷边缘被他用力噔裂,画上的美人宛若真实,眸中潋滟,风情无限。
她穿上了凤袍,却是被另外的人拘在身边,倾国倾城的脸,笑的那样明媚好看。
“离济州最近的军队驻扎在何处”
赵胤合上画卷,嘴唇不住的抖动,嗓子如同被人浇了热油,烫的难受,声带干涩沙哑。
“皇上,不可冲动。
济州地势更加复杂,环山抱水,而且泉脉极多,稍有不慎,误入深林,容易被动。济州易于躲避,山林中多洞穴,且有树木遮挡,很难发现。
若是逼他过急,恐怕会伤到太子妃。”
陈伯玉分析有理有据,可在赵胤听来,却又不是那么一回事。他冷哼了一声,随即吊着眼皮慵懒的说道。
“我看你比我更急,伯玉,朕登基,柳家出了不少力。柳飒拖到现在没成亲,那姑娘好得很,从前你拒绝,百般推辞。朕没说什么,可现在,朕初登基,大将军又是朕信得过的,若能给他女儿找一门好亲事,我也是......”
“皇上,我已经与柳飒皆为异性兄妹,陈家与柳家为皇上马首是瞻,请皇上放心。”
“不知好歹。”
赵胤脸色难看,冯安小声凑过去说了两句,他便更加烦躁起来。
“让她在那待着吧,封妃还不知足,以为她父亲能给她多大支撑,一而再再而三的求见,这个人真叫人厌恶。”
杜青青自从赵胤登基之后,便更加殷勤柔和,恨不能一天过来请八百次安,日日在赵胤面前晃悠。
尤其是胡映雪被封为贵妃,后宫震惊不说,杜青青心里定然是不服气。是以,她决定以自身美貌,百般温柔打动赵胤,毕竟后宫主位空虚,按照尊卑排序,也应该轮到她杜青青了。
“皇上,杜修源为人谨慎,还是应该周旋一下。何况,庄妃性情温和,你不如多费些唇舌,也好稳住杜修源的心思。”
什么叫以己之道还施彼身,陈伯玉说完这席话,便觉得浑身舒畅。
赵胤翻了眼白,不由得嗤笑起来。
“伯玉啊伯玉,现下宫里头,也就你敢与我这般赌气。
冯鹤鸣挂了那么多天,满朝上下多少人等朕表明态度,可朕非要吊着他们,不给答复。
冯鹤鸣两朝老臣,一招叛贼,便是不得好死。
更别说曾经暗中给予赵恒帮助的官员,现下早就开始谋划后路,我倒要看看,哪些个沉不住气的,自乱阵脚。”
陈伯玉明白赵胤的用意,是以方才劝他与杜修源妥善处置杜青青。如今还需重用杜修源,亦没有到达舍弃他的时候,所以不能太过冷落杜青青。
“伯玉,你说赵恒,不会真的喜欢穗穗吧。”
此言一出,殿中陷入死寂一般,只余下龙涎香低落烟雾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