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姚顿了顿,失笑:“是啊。”
千茶没多久便将核吐了出来,自嘲了句:“那时我从六哥手里拿了这个果子,还巴巴地给旋离送去,不知旋离日后知这果子昆仑山便种有,会不会笑话我。”
荷姚柔声:“她怎么会笑话你。”
千茶又拿起一颗,问:“这果子,可有名字”
荷姚看着她张嘴咬下,才道:“有,名为甘果。”
千茶稍稍扬眉:“甘果。”她笑:“怪不得这样甜。”
荷姚淡笑,解释道:“因为甜,才叫做甘果。”
千茶吃着,荷姚就这么看着,见着果子沾着千茶的脸了,她便拿起帕子给她擦擦,待千茶吃完一颗,她便将她吐在桌上的核扫到一旁。
整盘甘果吃完后,千茶终于是满足了,她吃饱,看着荷姚,又想起了旋离。
她拿荷姚递给她的帕子擦擦嘴,犹豫片刻,问:“我有个疑惑。”她看着荷姚,小心道:“旋离她和阿图,我听闻她们有婚约在身,这是真的么”
荷姚点头,又摇头:“从前是真的,后来便不是了。”
千茶疑惑:“为什么”
荷姚:“旋离为了留在昆仑山,为了留在玄圃,答应了西王母一件事,便是同阿图成婚。”
千茶惊讶:“原来管理玄圃之职,是有条件的。”
荷姚点头。
千茶问:“那为何旋离非要留在昆仑,留在玄圃”
“因为。”荷姚思虑片刻,才犹豫道:“旋离有个很好的朋友,在玄圃之巅养身子,那个朋友从前受了重伤,一直未醒,旋离有了这个职,便可在身边陪着她。”
“很好的朋友。”千茶嘴里喃喃,点头道:“果然旋离是重情义之人。”
说着,又偏离了一些,千茶将话转回来,问:“后来呢后来旋离和阿图如何了她们为何一直没有成婚为何你方才又说婚事不是真的”
荷姚笑:“且听我慢慢道来。”
她说着给千茶道了杯茶:“没能成婚是因为阿图不愿勉强旋离,她想要等旋离甘愿了,才会娶她。旋离和阿图虽有婚约在身,实则,她们在昆仑这几百年,很少照面很少说话,旋离总在避开阿图。”
荷姚摇摇头,继续:“后来,旋离犯了错,西王母又疼爱阿图,不愿让阿图一直这样下去,为阿图觉着不值,便把婚事取消了,还罚了旋离。”
千茶听着痴痴一笑:“我就知,旋离是不喜欢阿图的。”
她看着荷姚,又问:“旋离为何会犯错是200年前的事吧,她同我说过,她200年前犯了错,记忆也没了,她如今正在罚抄祭天文。”
荷姚点头:“确实如此,至于什么错。”她犹豫片刻,淡然一笑:“三嫂不知。”
千茶遗憾地叹了声。
这荷姚,便是这几年千茶思念的归属,仿佛只要同她聊天,旋离在她心里便会越来越饱满。
每次千茶寻荷姚,荷姚总能有新鲜东西告诉千茶,千茶渐渐的也不多问,她想,今日若是听的多了,那么明天听的便少了。
荷姚同旋离只那么几百年,须臾瞬间,很快便能聊完。
她要慢慢听。
荷姚说,旋离喜欢看书,她便寻来许多书,同旋离一起读,旋离还喜欢画画,喜欢写字,旋离每天都要去玄圃之巅看看她的那个朋友,旋离也喜欢吃甘果,每年甘果结果子之季,旋离同荷姚总要去摘一些。
有了荷姚,千茶的日子好打发了许多。
她后来偶尔会想到殷殷,她想着,殷殷是旋离的妖骨,那殷殷便也是旋离,所以她藏着的那张殷殷的字条,便也能当作是旋离写的,叫她时时拿出来看看。
日子消消遣遣,又过去几年。
这日,她才刚从荷姚的洞中回来,路过荷梨花池时,却被考淡拦住。
正是正午,虽霍山地潮,但这样烈的阳光,千茶还是没忍住皱眉,用手遮着额头,疑惑地看着考淡。
“何事”千茶问。
眼前的考淡似乎才回霍山,周身风尘仆仆的还占了许多树叶。
考淡笔直站着,似是不惧怕这烈日,对千茶微微点头:“七殿下,你想见旋离么”
千茶一愣,不自觉地将手从额头上放下:“什么”
考淡不多说废话,道:“我去人界瞧了眼,殷殷的四十五个轮回今日正好是最后一日,七殿下若是想见旋离,我现在便可送你去昆仑。”
千茶惊讶:“真,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