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擅自揣度吗”绯柚停下,定定地望着他。
擅自揣度王的心思自然是不可以的,左砂朝前走去,“当我没说。”
“我已经听见了。”绯柚十分耿直。
左砂拧眉,啧了一声。“你可以当做不知道。”
“为什么。”为什么我我要当做不知道。
这是个好问题,左砂并没有贿赂封口的资本。他想了想,勉强找出个理由来,“我是左护法。”比起右护法的绯柚,他要在实权上高出半级。
“我是公主。”虽然绯柚并不太喜欢这个职位,更喜欢做一个纯粹的护法。
左砂再次停下脚步,“那你想怎样。”
少女抬步上前,直直盯着他,“你告诉我哥哥为什么会生气。”我就不追究。
左砂“”这不还是要他擅自揣度之前绕的圈子究竟有何意义。
“我不知道。”左砂瞌眸,“我们能看见的呈报里面,并没有让王烦心的事情,在你我觐见之前,应该也没生人进去惹怒王。”
他总结道,“大概就是做了噩梦吧。”
说完他不想再和绯柚扯,加快了回屋的步伐,留下绯柚一妖在原地,细细思索。
虽然大致原因锁定在噩梦上,但如果绯暝秋不说,没妖知道到底是什么。再加上王本来就喜怒无常阴晴不定,这种程度的小事根本没什么好一惊一乍的。
绯柚思索无果,便也就把它放到了一边,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伴驾出宫。
王在新建的宫殿里待腻了,决定出去转转,这种事情按照惯例都是左砂留守,绯柚伴驾。
浩浩荡荡的飞车列队从天空缓缓驶过,坐在狭小的车厢里,绯暝秋闲得无聊,开始打自己妹妹的主意。
他铁了心用各种方法逗妹妹露出些什么表情,就算是生气也好。
伤心就不必了,那张没有表情的脸下,绯暝秋感觉得出来,少女一直都处于压抑之中。
“柚子。”他抬起手,少女便知道意思。弯着腰如猫儿一样从男子抬起的手臂下钻过,靠在对方胸口,绯暝秋抬起的手刚好搭在她裸露的脊背上。
天气热,绯柚穿的少,松松垮垮的短袍什么都遮不住,就像是扯了块布一样,意思意思挂在了身上。与之相反,头上的发饰极为繁复,看着就觉得沉重。
她脸上上了妆,绯暝秋执的笔,眼线拉得很长,又涂了口脂,妖气十足。
其实这么乖巧也不是什么坏事,绯暝秋有着克制不住的自私。他捏着少女的下巴,确定妆没有花。
“脸不能动。”他眉眼含笑,心情舒畅,看到漂亮的妹妹总是能让他一瞬间就放松下来。
这个天下,只有绯柚是他无需防备的,只有妹妹是全心全意爱着他的。
正因如此,只有绯柚是可以放在身边,让他无所顾忌挚爱一生。
“伸出来。”手拍了拍少女的腰际,下一瞬,耳朵尾巴都冒了出来。
有一种方法是能让绯柚变得有活气儿的。
那只修长如白玉似的手从少女妙曼的腰线划过,最后落在了尾巴上。
雪白的尾巴,又长又蓬松,握住后被柔软的毛陷在里面,拔不出来。
他将尾巴一圈一圈地绕上小臂,感受妹妹雪白的毛发同自己肌肤相缠的触感,随后轻轻抽出,由着长尾自由落下、滑到地上。
绯柚的脸色变了。
像是被秋露洗过似的,那双又圆又大的狐狸眼里蒙上了水雾,白皙的脸颊上也带了红晕。
整个车厢被熟悉的花香充斥,那是哥哥身上的味道,这现在这个气味太浓郁了。
尾巴又被人捡起来,一圈一圈缠绕上小臂,再缓缓抽离,由它落地。
“真可怜。”男子轻笑的声音响在耳边,他用另一只手揉捏着妹妹的耳朵,“是在想哥哥么。”
绯柚咬着唇,她是一只正常的野兽,呼吸间全是最喜欢的哥哥的味道。
这不能怪她。
但是今天不行。
她扯住男子的华服,“哥哥,今天左砂不在。”
饶是绯暝秋,听见这话都错愕了一瞬,他低低笑了出来,额头抵在少女的额上,四目极其相近。
“怎么个意思,他在我才能碰你”
绯柚一惊,有些暗恼,她总是不会说话惹得哥哥生气。
“说话。”绯暝秋捏着少女的下巴,手指上轻轻的,没有用力,却是谁都听懂了危险。
“你们最近的关系是不是太要好了。”拇指划过少女的朱唇,男子的声音轻飘飘的漫不经心,“哥哥嫉妒了啊。”
这是发怒的征兆,绯柚知道。
她倾身,覆上了男子捏着自己下巴的手,抬头认真看向他,“因为左砂不在,今天是我负责确保哥哥安全的。和哥哥交配的话,柚子就不能确保警戒了。”
“我不想和哥哥交配的时候分心。”
话音还未完全收尾,男子的唇已然印下。他扣着少女的后脑,将自己亲自涂上去的口脂又收了回来,以极其旖旎的方式。
“确保安全。”那张妖冶过分的脸上,唇角微勾,“今儿我顶你的班,出了事我负责。”
尾巴被缠上了身下的手臂,这一次没有滑落,像是藤蔓似的攀附在上面,以妖娆的姿态讨好着。
玉石似的手指接着朝上摸索,在尾巴的末端,轻轻一掐。
“唔。”柚子战栗着惊呼一声,瞳孔渐渐涣散。
哥哥的魅术,不是她可以挡住的。
一刹那,车厢里的花香又浓郁了几分。
香过头了少女攥着男子胸前华服的手,不受控制的多了几分力。
轻轻一拉,衣襟便被扯开,露出了一片精壮的躯体。
“被扯开了”声音里带着愉悦的笑意,“那就不穿了。”
这是绯暝秋能发现的,唯一让妹妹稍微不那么死气沉沉的方法。
片刻欢愉当真是片刻,可他再也找不到,能让妹妹变回从前的方法了。
走过的路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就能遗忘的。
绯柚变成何种模样,都是他的心肝宝贝,他不会因为她变了就改变心意。倒不如说,现在的妹妹永远依偎在自己怀里,永远眼里只有自己一人,这让绯暝秋十分心安。
但这是不对的,绯暝秋知道。这样的绯柚,从来没有真正高兴过。
她被自己制造出来的枷锁束缚着,跪在自己的囚笼中,不肯将自己释放。
她不能原谅自己,她厌恶着自己。永远在为幼时的自己赎罪。
赎罪的唯一方式,就是服从,服从那个她心里亏欠了的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