泡茶也不叫泡茶,她称煮茶。
精致的准备,配用冗长的早晨,这样的邀请,他一时还不能冒然接受。
“不了。”
他又拨了拨触手即可摸到的琴叶榕,叶子肥软,手感不错。
抬眼看见她幽怨的眼神,眼眸在发怔,他抿着笑,就差摸上她的小脑袋,“改天,这几天要出差。”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去荷兰,预计这周末能回来。”
“嗯。”
她的琴叶榕虽不精贵,但它最喜光,平时呵护有至,自己摸得都少,被他这样摸了两下,像染了一层灰尘。
她转身去拿花洒,对着琴叶榕,又多浇了两下水。
这一个礼拜,有五天没再见他。
通过这些天相处,苏君受挫,发现事情压根是毫无进展,所以静下来时,她有在回味郑深说过的话。
她深知自己是个能忍耐的人,但在郑彦南面前,经常禁不住,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平常与他相处,甚至觉得自己不像个正常人。
也不是,至少在他面前,她能表达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这是很难得的,她自己想,可能不是别的,只是因为郑彦南这个温和的人,他笑起来能让她放开心里的戒备。
她喜欢他的笑容。
这周六晚,是家里老爷子的生辰。
不是整寿,所以就在家里小办了一顿,请了家里的亲戚,简单贺了个寿。
苏老爷子,苏君对他基本没什么印象,她甚少回老宅,偶尔见过几次,也是逢年过节,只是记忆里,她一直觉得家里的这个老爷子,是个性格孤僻的老头,比她还要胜。
因为听家里人闲聊时,曾经就说过,“你看看苏君,多像老爷子。”
苏君到老宅的时候,家里的人基本到齐。
远在美国的大伯父一家派人送了礼物来,没有谁回来。
只是今天到场的人也不少。
多是苏州宴生意场上的同事,还有几个,苏君也认得,是王易那边的人。
苏君故意来的晚,是不想见到她小姑苏情。
老爷子过生日,今年她小姑父没有来。
苏君进屋,本是在客厅人群中央坐着聊天的苏情,因见着了她,所以伸手喊她。
苏君站在原地没有动。
苏情不情愿也无法,只得披着她的开肩,向她走了过来。
“苏君。”
苏君也知道她要说什么。
只是话没有那么圆缓,她指责苏君,“你那个大状态度不好的呀,叫他办个事,拖到了现在,你重新给我找一个,把这个换掉。”
苏君沉默,她问,“官司过一审了吗?”
“过了。”她狐疑,“怎么了?”
“那换不掉,”苏君简单道,“不过你若是想的话,也不是不行,等二审撤败,你自己再找人。”
“什么叫撤败,”她生气,嗓门又大,“哎,什么叫我再找人,你给我找人,都这样了,怎么好叫我去找的啦。”
苏君轻轻推开她,“饭后再聊吧,你联系蒋大状。”
没在人多的地方找到老爷子,看家的王公也不在屋里,苏君在走廊里找到王公,苏君问,“老爷子呢?”
王公也是个老人家,陪了老爷子半辈子,以前在他手底下当副官,王公无儿无女,现在留在苏家当管家爷子。
王公给她指路,“在后头。”
苏君看了看,将手里的东西递给王公,“就不过去了,你把东西给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