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严顿时心底一紧,“快……贼人攻城了!”
果然,在激昂的战鼓声中,城外的军阵已经缓缓地向城下移动了起来,盾如墙、枪如林,军阵森严,在整齐有力的脚步声中,一股犹如实质的压力直如潮水般扑向了城头的守军将士。
“当当……当当……”
城头上顿时警钟长鸣,众守军纷纷箭上弦,刀出鞘,绷紧神经死死地盯着城下缓缓逼近的军阵。
但那军阵进至百十步时却齐齐一顿,随即,那激昂的战鼓声也戛然而止了。
在颜严等人疑惑的目光之中,军阵前方的盾墙突然裂开了一道两丈宽的口子,一骑自阵中疾驰而出,马背上一员身材魁梧面容俊朗的银甲将领手提方天画戟,战意高昂,正是吕布吕奉先!
自从投了李汗青,吕布就一直憋着一口气想要在李汗青面前好好表现一番,这一路上没少向李汗青请战,如今李汗青终于把汉昌城首战的机会给了他,他怎能不兴奋?
吕布策马冲到阵前,将手中方天画戟一横,抬头一望城头众守军将士,傲气横生,“某乃九原吕奉先,城中可有人敢与某一战?”
城头上,众守将尽皆神色一滞,随即纷纷望向了颜严。
虽然吕布名声不显,但是李汗青第一个便派他出阵来挑将,其实力肯定小觑不得,是以,一时间没人敢冒然应战。
见众将都在等自己决断,颜严顿时冲城下的吕布嘿嘿一声冷笑,“无知小儿,我军据有城防之利,为何要应战?”
城头众将尽皆暗自松了口气:是啊,我军占有城防之利,为何要傻乎乎地出城应战?
闻言,城下的吕布也不恼怒,只是微微一笑,“我家大帅说了,你们只有两个选择:要么派人出城应战,要么开城投降,否则,待到城破之日,城中……鸡犬不留!”
此言一出,城上颜严等人尽皆神色巨变:鸡犬不留?李汗青竟要屠了汉昌城?难道传言有误?
他们自然听过关于李汗青所部黄巾军的传言,传言李汗青所部攻城略地无人可当,但所过之处向来不滥杀无辜!
不仅城头守军将士惊愕不已,便是城外许多黄巾军将士也都疑惑不解:大帅今日是怎么了?怎地竟要屠了汉昌城?
他们虽然不信李汗青真地想要屠城,可是,这话出自吕布之口,显然李汗青确实说过这番话。
不过,他们很快便明白李汗青为何要说这番话了,因为,城头上的颜严稍一沉默之后便是一声怒骂,“传闻李汗青宽仁爱民,今日得见,不成想竟是沽名钓誉之辈!我等身负守土保境之责,便是战死城头也无话可说,但城中百姓何辜?”
闻言,吕布却是面不改色,“正所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尔等既然明知挡住我军却要顽抗到底,如此一来,我军必然会有许多兄弟殒命汉阳城下,既然如此,我军为何就不能杀光城中军民泄愤?”
“你……”
颜严不禁一滞,老脸涨得通红。
但吕布丝毫不给他反驳的机会,随即便是一声大喝,“颜严!你汉昌城中兵不过三千,如何挡得住我家大帅神威?只是,我家大帅宽仁,不忍看到无辜伤亡,这才派某前来挑战,如果你颜严真有心保全城中百姓便出城与某一战,你若能胜某手中方天画戟,我家大帅立刻便会退兵!”
说罢,他突然又是一声暴喝,“颜严!你到底敢是不敢!”
战机稍纵即逝,李汗青没有多余的时间在汉昌城耗下去,因而才交待了吕布这番话,让他出阵逼将!
吕布话音刚落,城外两万多黄巾军将士尽皆齐声高呼,“颜严!你到底敢是不敢!”
两万多人齐声高呼,那呼声冲天而起,震天动地,响彻汉昌城内外,也震得城头的颜严脸色煞白。
他终于明白了,李汗青这是要逼他出城应战啊!
其余将官自然也明白了李汗青的用意,只是,此刻却无一人出言相劝。
毕竟,虽然他们能理解李汗青的险恶用心,城中那数万百姓却不一定能理解,若颜严拒不出战,城中百姓只会认为他贪生怕死,而且还想拖着全城百姓去死。
颜严自然也明白自己的处境,只得暗自一咬牙,脸色铁青地冲吕布一声喝问,“只要我颜严今日能胜了你,李汗青便会退兵?”
吕布神色一肃,声若洪钟,“我家大帅向来一言九鼎!说要屠城就会屠城,说要退兵就会退兵!”
吕布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颜严也不再啰嗦,“等我出城!”
说罢,他一转身,神色凝重地一扫麾下众将官,“今日无论成败,我颜严会一力担之……”